秦姬妩看着他。
仍旧是剑眉星目的样子，他好像从来都没变过。
叶楚寒的样子渐渐与她记忆中那个诚挚的少年重合。
那个会一路与人舌枪唇战为她赢来她喜欢花灯的少年，也是一路在人群中护着她不让她受到一丁点伤害的少年。
秦姬妩眼中有了点湿意，她点头，意识到叶楚寒看不见，又道：“好。”
不管如何变，叶楚寒，到底还是她的叶小宝，
叶楚寒眼中又有了笑意。
街道上灯火通明，京城虽繁华，但也少有这种热闹的夜晚。
叶楚寒穿着常服，独自一人穿梭在人群中，与周围的欢声笑语好像不在同一个世界。
秦姬妩跟着他，最后驻足在一个小摊前。
叶楚寒看着最高处的荷花灯，眼中璀璨如同流淌着一条星河：“阿郁，你还喜欢吗？”
周围人怪异地看过来，叶楚寒混不在乎，依旧温柔地朝身边只有他知道存在的秦姬妩道：“我记得你以前喜欢这个。”
秦姬妩也看着那个荷花灯，回想起她与叶楚寒第一次逛灯会的场景。
她其实并不是有多喜欢那个荷花灯，想要也只是因为那盏花灯是最高等的奖励。
当时，叶楚寒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花灯赢回来。
秦姬妩笑：“喜欢。”
她虽然不喜欢荷花，但是喜欢与其有关的那段记忆。
“老板，麻烦把这个荷花灯取给我，”叶楚寒指着荷花灯，眸光温柔。
老板奇怪地看着他，刚想将他赶走，但看见叶楚寒拿出银子之后，还是将花灯取了下来。
秦姬妩好笑地看着这一幕：“他们好像当你疯了，你也不生气吗？”
叶楚寒不着痕迹地扫视了周围一圈，目光有一瞬的阴暗。
“不生气，他们不知道，我最爱的人就在我身边。”
秦姬妩瞬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哪怕现在是魂体，但是秦姬妩还是感觉自己脸上烧得厉害。
这是她第一次听叶楚寒说这么直白的话。
不过也亏得她现在的样子叶楚寒看不见，不然又得取笑她脸皮薄了。
叶楚寒拿了花灯，继续往前走，身后那些议论好似不能侵蚀到他一丝一毫。
可秦姬妩对那些话做不到无动于衷：“叶小宝。”
叶楚寒停住脚步。
她明白被人非议的痛苦。
秦姬妩站在他身边，可宽慰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时，唐婉婉手中也提着花灯迎面走来，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芝兰玉树的公子。
看见叶楚寒，唐婉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她环顾四周像是在找什么人：“如今朝中风声鹤唳，摄政王居然还敢独身一人出现？”
“与你无关。”
叶楚寒冷漠应道，径直从唐婉婉身边走过。
秦姬妩转头，只能看见唐婉婉看着叶楚寒背影时复杂的表情。
身为摄政王妃的这几年，虽说是合作，但唐婉婉肯定也不是全无感情吧？
秦姬妩想，心里居然有种感同身受的悲哀：“叶楚寒，皇权之下，我们都是牺牲品吗？”
叶楚寒也不知道听没听到她的话，径自往前走。
脚步中，居然能看出几分急切。
最后，他停在拱桥上，看着河面上数条花舟，眼中溢出温柔。
“阿郁，最后再陪我游一次花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