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狂风卷雪，疯了似的拍打着窗户。
季时礼正在病床边陪着沈言崆，心口忽得一阵刺痛。
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正离她而去。
她下意识拿出手机翻看，但屏幕上什么干干净净。
没有新电话，也没有新短信。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季时礼接通，只听那边传来急切的求救：“蒋医生，有人在咱们医院天台跳楼了，全身粉碎性骨折，内脏大出血，情况非常严重！”
“我知道你现在休假，但你是咱们医院的最厉害的外科医生，能不能来急诊室搭把手？”
季时礼听完，出于医生的本职，立马站起来朝外走。
见状，病床上的沈言崆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小蒋，不要离开我……求你……”
他眼眶泛红，握住季时礼的那只手腕上还绑着绷带。
白花花的，刺人眼睛。
季时礼停住脚步，有点纠结，两边都是命，都需要自己救。
但那边只是一个素不相逢的陌生人，而沈言崆……他是宋芮筠的弟弟。
她重新坐了回去，放轻了语气温柔劝慰：“好，我不走，你千万别激动，让情绪平复下来。”
沈言崆点点头，力道松了一点，但还是抓着季时礼。
他躺回病床上，望着季时礼，眼里都是依赖：“谢谢你小蒋，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季时礼有些心不在焉，任由他抓着自己。
而沈言崆心里却在想：等到明天婚礼一办，季时礼就永远是他的了。
所以今晚无论发生什么事，季时礼都不能离开，必须一直陪着他。
……
季时礼守着沈言崆，趴在病床边睡得并不踏实。
她做了个噩梦，梦中，她看见宋芮筠浑身鲜血淋漓站在病床边，平静地看着她。
“芮筠？”她慌张奔上前。
可宋芮筠却怦然一下化成血雾——
“芮筠！”
季时礼大喊着惊醒，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病床边，沈言崆已经穿好白色礼服。
他阴翳的脸色在季时礼睁眼时，立马变得柔和，干净得像一湾水：“小蒋，你醒了。”
季时礼揉着眉心，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快到点了，我们去婚礼现场吧。”
尽快把仪式过完，等完成了沈言崆的愿望，她就能去找宋芮筠。
沈言崆并没错过她眼里的敷衍，他心中划过不甘，但表面上一点都没露出来。
“那我们快出发吧。”他面带温柔笑意，牵起季时礼的手。
反正她很快就是他的了。
就算她现在还念着宋芮筠也不要紧，等结了婚，他有的是办法让她厌恶宋芮筠——
就像顾父顾母厌烦宋芮筠那样……
……
不久，顾氏集团酒店，宴会厅。
沈言崆带着季时礼抵达。
看着坐满了宾客席的顾家人时，季时礼噩梦带来的那种不安也更加明显。
她蹙眉问：“不是说了只是一个形式婚礼吗，怎么顾家亲戚都来了？”
沈言崆神色不变，语气安抚：“大家都知道这只是形式婚礼，过来凑凑热闹，沾点喜气。”
跟来的顾母不自在地咳了两声：“是啊，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形式婚礼而已。”
但季时礼的不安没有消失，她看向四周，找了两圈，都没见到宋芮筠。
顾父在招待宾客，加上顾母和沈言崆，他们都像是没有察觉少了人。
季时礼心头的不安又高了一阵，不由得问:“芮筠呢？”
却听顾母不耐烦开口：“别提他，一个男人气量那么小，都说了是为了完成弟弟的愿望，他还不赌气不肯体谅，心里根本没有这个家。”
这话，季时礼从前也听了很多次。
之前她也觉得，宋芮筠需要大度一点。
可今天听着，却总觉得奇怪。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
季时礼赶忙拿出手机，可来电不是宋芮筠，只是科室一个关系好的医生朋友。
她接通，就听对面问：“小蒋，你现在在哪？昨晚有场跳楼的急救，你明明在医院，为什么没去？”
季时礼皱起眉：“昨晚有点事要忙。”
对面沉默了两秒，随后叹息一声：“你那么爱宋芮筠……真希望你不要后悔。”
季时礼闻言，心里猛地又莫名一紧：“什么后悔？芮筠他……”怎么了？
话没说完，婚礼的钟声在十二点时准时响起。
顾母过来拉住她的手：“小蒋，电话晚点再接吧，婚礼开始了，你是新娘，要上场了。”
然后她就把季时礼的手塞到沈言崆手里。
可手刚碰上，大厅门口就传来一阵哄闹。
所有人看过去，顾家人很不满骂道：“这里可是顾氏集团的大酒店，什么人敢在顾家的婚礼上闹腾！”
话落，一群警察冷脸踏了进来，径直走到顾父顾母、沈言崆，还有季时礼面前。
“家里死人了，为什么过了十二小时还不去认领尸体，还有心思举办婚礼？”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季时礼心脏开始发颤，下意识挣开了沈言崆的手：“什么尸体？谁死了？”
她忽得想起朋友在电话里奇怪的问话，双手发颤。
接着，就听警察冷漠甩出一句：“根据死者宋芮筠的微博遗言，我们怀疑你们涉嫌谋杀——”
“现在，请你们跟我们去警局接受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