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霜手一顿，唇角的笑意也渐渐消失。
他说的府丞一定就是程若谦了。
她有些苦恼地闭着眼微微摇了摇头，好不容易才平静的日子，难道要改变了吗？
“娘？”江知言总觉得这一天的沈含霜不太对劲，总是露出一副忧愁的表情。
他想，难道是因为他去私塾没有人帮忙的缘故吗？
沈含霜睁开眼，掩去情绪后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娘知道了，等换了地方告诉娘在哪儿。”
“好。”江知言笑着点点头。
吃了晚饭，没等沈含霜说，江知言自己拿着书坐在烛火旁看了起来。
沈含霜坐在一边给他缝着衣服，抬眸间，她看着墙壁上江知言的影子出了神。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程若谦。
那每晚都在书房读书的身影，温柔轻和的声音从中传了出来，让她舍不得离开。
渐渐的，眼眶也不由地湿润了，沈含霜放下针，擦掉了眼角的眼泪。
即使再心痛，那也是过去。
次日。
江知言在店未开门时就去了学堂，临走前还拿了几块枣糕包起来放进了兜里。
“娘，我就不回来吃饭啦！”
他一边跑一边挥着手。
沈含霜还叫都叫不住，然而眼中心里都浸着暖意。
她知道江知言是因为不想让她太累，所以才说不回来的。
“看来是该请几个小工了。”沈含霜嘟囔了几句。
等一切弄好，她便去开了店门。
只是店外不再是那几个老顾客，而是昨天那个要吃芙蓉饼的唐少白。
唐少白站在门口，今儿倒换了件苍青色长衫，但依旧摇着那花折扇，端正中又带着几丝放荡。
他带的五个小厮站在周围，将客人都呵走了。
沈含霜愣了一下，愠怒问道：“唐少爷这是何意？”
唐少白见她的俏脸因生气泛着淡淡的红，心跳似乎停了一下。
他眼眸闪了闪，却犹带着轻佻的笑：“昨儿没吃着芙蓉饼，所以今天在下特意在这儿候着。”
沈含霜瞪了眼那些小厮：“那他们又是什么意思？”
唐少白收起折扇，以扇指了指面前的糕点：“因为在下要把这些包了啊。”
闻言，沈含霜只觉他真的是个被惯坏了的纨绔子弟，自己不讲理就算了，还妨碍别人。
她拉下脸，冷道：“真不巧，今儿我不做芙蓉饼，少爷改日再来吧。”
话音刚落，梁易提着昨天沈含霜带去的花篮走了来。
突然被一小厮拦住。
梁易一看，没好气地问道：“这是干什么？”
小厮瞧他也不过是个下人的模样，依然是不可一世地仰起了头：“咱们少爷把店包了，赶紧走。”
梁易被他这语气激怒了，直接讽刺道：“哪家的狗腿子。”
“你……”
梁易直接推开小厮，朝沈含霜走去：“老板，府丞大人有请。”
沈含霜紧绷的脸一滞，程若谦怎么忽然叫她去？
唐少白没有放过她眼中任何的情绪，他眼神一沉，她认识这位新上任的府丞吗？
“店里走不开。”沈含霜没有接那花篮，低头自顾自地整理着糕点。
“而且，老板正要给在下做芙蓉饼。”唐少白转过身，看着梁毅，“府丞大人不会强人所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