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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虞绵整个人都愣住了。
相识八年,他何时朝自己行过如此大礼。
“你这是干什么?”
姜虞绵连忙上前,要将人扶起。
就听宋承怀说:“勇毅侯府嫡子姜昶柏天资聪颖,是可教之才。”
“望陛下将他封为皇太子,承继大统。”
宋承怀的话,就像是一块烧红的铁块狠狠烙在姜虞绵的心里。
寒风灌进屋内,她发出的声音都仿佛在颤抖。
“为什么?”
难道连宋承怀也觉得自己不配做皇帝,要换个人扶持了吗?
宋承怀没回答,只是再次扬声。
“求,陛下恩准。”
那一个求字说得格外斩钉截铁。
姜虞绵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着,眼里各种情绪翻涌,最后只剩下疲惫。
好像自己不管怎么努力,也终究无法达到他们的要求。
现在连宋承怀,也要放弃自己了。
罢了,或许不被他们承认的人,怎么做都是无用功。
姜虞绵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她摆摆手,声音显得格外无力。
“好。”
……
翌日。
姜虞绵在朝堂上宣布了过继勇毅候嫡子的这个决定。
群臣一片哗然。
但是却无一人站出来反对。
一切都是众望所归。
很快,姜昶柏入了宫,是宋承怀亲自接回来的。
进宫依礼拜见姜虞绵之后,就直接就住进了宋承怀的云轩斋。
一连七日,姜虞绵每每问起宋承怀的行踪时。
回话的奴才都说:“宋夫子日日都与姜小公子在一起,每日教学至深夜。”
“那孩子也格外勤勉刻苦,从不叫累的。”
听到这些夸赞的话,姜虞绵心脏微微一抽。
她从前日日苦读的时候,何时听到过这些夸奖?
果然一开始就是错的人,怎么做都是错。
姜虞绵眼眶发酸,垂眸挥退了左右,独自一人走着。
她本想一个人静静,可总是遇到宫人,一句不落的听见他们的心声。
“宋帝师天人之姿,才高八斗,可惜竟然被陛下困在宫中,真是浪费啊。”
“自己废物也就算了,还拖累宋帝师这么有能力的人,有这样一个皇帝,真是靖国不幸。”
……
这些话就像细密的小针,扎得姜虞绵心里千疮百孔。
她不想听到这些,转而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却忘了这里通向的,是云轩斋。
天色已经暗了,殿内已经点起了烛火。
在浓漆的黑夜里,好像是唯一一团温暖。
这一刻,姜虞绵格外想见到宋承怀。
她这样想着,也这样做了。
走进云轩斋时,宋承怀正伏在案前看着什么。
暖色烛火下,他那张冷峻的侧颜都显得格外柔和。
可能太过专注,宋承怀没察觉姜虞绵的到来。
姜虞绵也没想惊扰他,轻手轻脚的走上前。
可等顺着他视线看去时,整个人都定住了。
宋承怀在看的,竟然是他当年参与会试,夺得头筹时写下的策论。
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刻满了宋承怀年少时想要为国做出一番事业的雄心壮志。
但是现在的他只能看着这些卷纸,回忆往昔。
祖宗规定,皇夫不能插手前朝之事。
在他和姜虞绵成婚的那一刻,他就与朝堂无缘。
但想到白日里听到的那些心声,姜虞绵鬼使神差的开口。
“承怀,你想回朝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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