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一阵嗡鸣，失力感顿时席卷他整个心脏。
严海扬来不及多想，慌忙下车。
望着许欣婷奄奄一息躺在血泊中，他腿脚无力跪落在许欣婷身旁将她搂在怀里，眼眸猩红。
“婷婷，我们去医院。”
许欣婷只紧紧捂住肚子，似乎没有痛觉：“孩子……”
严海扬紧蹙着眉，焦急困惑地搂紧许欣婷询问：“婷婷，什么孩子？”
彼时，他才注意到许欣婷下身的白色裙子染得暗红，触目惊心。
许欣婷的脸颊下颌划出一道鲜红的血口，几滴无力的眼泪窜梭在满脸的血色里，显得苍白无力，她艰难地一字一字说着：“我们的孩子……”
话未落音，许欣婷便休克过去，严海扬焦急地一把抱起她到车厢后座。
嘴里不停地和许欣婷说着话：“婷婷，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你别睡着了……”
急促的油门踩了又踩，笔直抵达医院。
走廊里，严海扬坐在冰冷的座椅上，头顶的白炽灯把他面目苍白的脸映衬得愈发凄凉。褐色西装上被染了鲜血，他浑然不知，只有许欣婷被撞的那一幕持续不断萦绕在脑中。
……
“滴滴滴……”
耳侧传来心率机的声响聒噪难忍，许欣婷朦胧睁开了眼，下意识摸向小腹，才猛然想起。
她出车祸了！
许欣婷强坐起身，小腿崩裂开疼，无法动弹。
鼻前呼吸管略微不适，她正想摘掉，病房门倏然被人推开。
“欣婷，你终于醒了，你昏迷了三天。”
孟淮拿着病历本走近许欣婷身边：“这个还不能摘。”
“孟淮，我的孩子……”许欣婷有些难以置信望着孟淮，眼里划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期冀，却又小心翼翼，害怕听见真相。
孟淮垂下头：“婷婷，孩子没有保住。”
许欣婷微愣，眼角的泪无声落下，划过脸颊时一阵刺痛。
她下意识抚摸痛的地方，才发觉下颌烙下了块长长的疤印。
“孟淮，我的脸怎么了？你能拿镜子给我看一下吗？”许欣婷喉间紧涩，声音发颤。
孟淮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小镜子，迟疑半晌还是递给了许欣婷，只安慰道：“欣婷，不会留疤的。”
许欣婷心里闪过一丝害怕，小心翼翼提起镜子望去，她的左下颌被缝了好几针，层次分明。
如雷轰顶，一个接一个的变动使得许欣婷的情绪愈发沉重。
眼泪慢慢往下流，直到麻木了疼，麻木了心智。
半晌，她把镜子盖到一旁，强忍着哭腔，眼里尽是落寞和绝望。
“孟淮，我想自己休息下。”
孟淮点点头，没再说话，离开时轻轻带关了病房门。
……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乌云笼盖，落起淅淅沥沥的雨。
雨乱如麻宛如许欣婷的心。
倏然，失魂间门再次被人推开。
“婷婷，你醒了？”
熟悉的男音闯入她的耳朵，二人四目相对。
严海扬身姿高挺站在门口，眸光中有些欣喜凝着许欣婷，裸露着谈恋爱时久别重逢的欢愉。
没等许欣婷反应，严海扬冲到她身边欲想抱住她。
许欣婷只下意识朝后躲了躲。
只要一看到他，她便能想到他曾经和苏沁的种种丑事，她无法忍受。
许欣婷瞥开眼神，没看他一眼，两人之间仿若隔上了一层厚壁，再也无法逾越。
严海扬眸色暗了，眼神却愈发坚定望着许欣婷的脸。
“你怀孕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言语里多了几分心疼。